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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綫電視事隔多年再度製作並播映《超級無敵獎門人》,由主持人至各環節,原封不動再次呈現給觀眾。電視觀眾似乎不介意,收視率有好成績(雖然收視率今時今日有仍有多少代表性是有爭議性,但最少能反映同一班觀眾之中的趨勢),證明「翻炒冷飯」很合不少人的口胃。儘管有無綫前主播最近抖出該台綜藝製作人員不思長進的心態,但單看《獎門人》收視率也會難怪製作人會作出「橋唔怕舊最緊要受」(點子不怕舊,最重要受落)的結論了。

另一台viuTV最「新」的自家電視劇《I Swim》(播出已接近兩個月),網上對其劇情批評不少,其中有評論指劇情不真實,例如名校學生不會因學校輸掉游泳比賽而私人用鐵棒攻擊對賽學校的學生、師生戀佔據劇情之餘也嫌牽強。相信批評者求學時,定有面對過作文的老大難,就是寫記敍文時——例如記水運會——如何在真實的背景中寫出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有些情節,就算沒經歷過或目睹過,如果有可能發生的,又或非完全不合理的,為何不能寫?如師生戀不可能發生就不會有相關指引,敗方球迷賽後騷亂發洩更是偶有聽聞吧。加入相關情節於劇情中,佈局、比重固然可作斟酌,但一定不是錯誤,不然就會像把一篇記水運會的記敘文,變質成一篇平鋪直敘的校報新聞了。

特首李家超早前就上任後第一份施政報告出席諮詢會,他其中一個評語,就是「完全很破格的話,在這方面暫時未有極度破格的東西,反而我現在想有否新思維。」說實話,以香港目前的環境和氛圍,期望人民會提出「極度破格的東西」,倒是個頗破格的想法,相信為政者,應不難了解為何民間不能提供突破的原因,但破解此困局,卻非全可由其主宰。

港人素以靈活善變自居,但生活中對新事物或天馬行空思想的狹窄接受程度(由電視劇至社會對非主流的一般偏見),乃至社會層面的食老本和欠缺新思維,卻與「善變」的精神背馳,更會為香港拖後腿。不破格,無突破,換來的只有整個香港社會的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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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字正確

廣州最近掀起保衛廣東話運動,早前星期日明報副刊一篇 文章 ,已對此作了精譬分析,我也不必插嘴了。 不過我想談談另一個相連的問題,相信久不久也會困擾好些港人,就是怎樣才算「正確」、「正統」的書面語。 我們自少便被老師耳提面命,廣東話絕不可用於寫作(雖然現在大行其道,我在網上留言甚至偶而寫電郵都會用廣東話),粵語和港式詞彙應以書面語(以普通話為標準的用語)取代,於是把雪櫃寫成冰箱、櫃桶寫成抽屜,諸如此類,從小已習慣,我也沒異議。 但香港實在很多獨有的或跟國內有差別的詞彙,應用於主要給香港人看的場合當然沒問題,但國內或其他華人就可能覺得蹩腳甚至不一定明白。同樣國內的好些用詞,港人看到也會覺得有點不自然甚至礙眼。我寫網誌不時都會掙扎,究竟用國內的用詞好(我想一般來說應該是比較「正規」的,而且近幾年跟來自國內的人多了交往,或多或少都學到一點他們的用語),還是香港的說法好(始終不少讀者都是香港人,用上國內的詞語他們或許會覺得有點怪怪的),所以我盡可能兩者兼用,港式說法通常以括號並列,但我有時祇會用國內的用詞,也有時祇用香港的說法,可見我也往往拿不定主意。 問題是應該怎樣劃界線,區別「正確」和「不正確」的書面用語呢?我們應該遵從甚麼的「標準」?比方說在香港,學生寫了一句「我的志願是太空人」,公認是沒有問題的,老師一般也不會勉強學生寫「我的志願是航天員」,好了,這樣便是承認了香港和國內的用語確有區別,但既然如此,為甚麼把該句寫成「我嘅志願係太空人」時,老師便一定不會容許?又或者為甚麼寫作時硬要把雪櫃寫成冰箱、櫃桶寫成抽屜?這道界線是誰定的,定立時又有甚麼理據?香港可不像很多國家般,有一個高高在上的法定語文機構(例如法國的Académie française),又或有權威性的詞典(例如英國的牛津字典,和國內的辭海),對語文作出一定規範,難免令人寫作時感到無所適從,甚麼香港和粵語詞彙可以用於書面、哪些不可。 用語的取向,也涉及文化取態的問題,我像一般港人一樣也認同寫作時要用書面語,盡量跟隨普通話的「標準」,但不會全盤用國內的詞彙和行文,一來不習慣,二來不免總有種維護本土文化的潛意識,特別是香港和國內社會制度上和文化上始終有點隔閡,這種矛盾不一定輕易化解。 究竟甚麼才算是「標準」、「正確」的書面中文,我想大概沒有「標準答案」,往往靠個人的見識和學養才可作出定奪,但隨著香港跟國內交往越來越

Newborn, new experiences (1) 新生兒,新體會(1)

The birth of our daughter at the end of September marks a new chapter and brings about new life experiences for me and my wife. 小女9月底出生,為我和太太揭開人生新一章,也帶來新的體驗。 Mum was admitted to a nearby public hospital for the birth. The maternity ward is a lifely and buzzling place, subdivided into many rooms occupied by up to 4 mums and their babies at a time. Visiting hours is from 08:00 to 20:00, and up to one person can visit at one time and two different people each day. These limitations are part of the hospital's covid policies when the rest of the society has moved on as if nothing had happened - apparently there used to be no limit to visitations before covid, so a dad could in fact accompany the mum and baby all night long. One long-lasting impression from the maternity ward was the symphony of baby cries in which all babies took their turns to join including mine. Calming down the baby was almost impossible in this ambience and was very tough on mum especially when she was battling her

不求甚解,可以嗎?

端午節在尖沙咀海傍的無人機燈光表演,事後廣受網民嘲笑俗氣、像長輩圖等,屈原「現身」在空中飄更讓我覺得是其於死忌顯靈,很是詭異。 我在臉書轉發了ReNews的報導,想不到有人會點讚,而且是一個多年沒見的外國人,我納悶她究竟喜歡什麼、知否「到底發生什麼事」,只可猜想是她從沒見過用無人機砌出漢字,欣賞此藝術吧。 我在港大工作時,有國內同事有次跟我路過英皇書院時,對我說他對那學校沒好感,因為他討厭楊受成。我聽了先是心中有點驚訝,但沒流露出來,並笑着解釋道:英皇是英國國皇的意思,英文叫King's College,是政府辦學,跟楊受成的英皇集團一點關係也沒有!那同事沒意會背後的殖民史,更與搞娛樂事業的公司穿鑿附會,不過不應嘲笑,我反而覺得其不把自己困於校園、留意附近社區之精神可嘉(很多港人一向覺得國內人來港後往往不踏出自己人的小圈子呢)。 文藝創作和社會/社區的形成,固然與背後的歷史和文化息息相關,但評析時又是否完全不可抽離背景呢? 近年對香港流行曲的評論(尤其對當紅的鏡仔),時常着重「咬字」,例如姜濤最新的《DUMMY》就獲多人稱讚咬字清晰聽得明歌詞。歌手追求發音清晰,固然對歌唱是有好處,但如以發音不清就批評歌曲又會不會太輕易抺殺了整個作品?世界音樂如此多元,不懂外語是否就要封閉自己不接觸其他地區的音樂?而就算我們這些外國人聽得懂外語歌詞,我們大概也不夠資格評論歌手咬字是否清晰標準吧。正如閱讀文字作品,讀者又會不會因為不明白其中幾個字的意思而認為作品不值一讀?又如果對作品的評語只是「用字淺顯易明」,除非是兒童書,不然作者也會啼笑皆非或覺得膚淺吧? 不求甚解,原意是要領會大意而不必着眼於字眼之意思,到今天則演變成不深入理解。了解相關背景,明白作品的細節,固然定品評和鑑賞甚有裨益,但現實中大家受時間和個人知識所限,往往只能對背景資料簡單了解、略知一二,只可看到事物較表面之處。然而,不完全理解創作背後的原意,也不一定妨礙受眾對其之欣賞和評價;不完全理解一地的歷史,也不全然妨礙人們對當地建築、規劃等表達讚賞或提出疑問。聽歌不要執着要求歌手字正腔圓,歌詞大意聽一兩遍一般都可明瞭大概,就算不想深究歌詞,旋律節奏等也可以是欣賞音樂的切入點。不過話說回來,無人機燈光表演,如果主辦者用心思考主題和舖排,再在字體設計下功夫,同時彰顯漢字的內涵和美學,豈非更妙?